鹤渡江淮🌿

“我将敢于拥吻你。”



正在追星。
=喻礼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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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楚留香手游】落雪

*华山季鹤×武当叶步云,给奈奈的生贺,纯师徒情。 @天才美少女晴奈

他拜我为师那日,敬师茶过了三次滚水,弯下腰身恭恭敬敬叫了声师傅,天地为证,日月明鉴,从此这人就轮到了我门下。

华山不与武当交好,我入门那日就收过他们性命,也曾随着师兄脚步在金顶为祸,萧疏寒就站在后面,大道无情他倒是悟了十成,我不过舍清白身份,至少换他武当死伤一场。以至于叶步云成了我徒弟时,众人唏嘘不已,谁会料到我门下第一位徒弟,竟是个武当。

叶步云倒是安生,凡事不能解决的都挂了悬赏,凡事能解决的绝不找我插手,艾青艾红尚且敌不过的时候,却扬言要镇天下恶事,成一代豪杰之名。他那日在酒馆喝醉,与我吐露这番心事,那双眼睛倒是狗狗似的敞亮。

于是我对他说:你做梦。

我曾领他去薛家庄找那对兄弟闹事,他规规矩矩拜完庄,而我飞身跃起拉开战局,一式万径千山旋即要了那些奴仆的狗命,霜降云天到底是锋利的。我猜那血该溅上他的白袍,沾上他的靴边,或是弄污那张干干净净的脸。我回头看他,他站在一边干干净净,目视前方,仿佛刚刚不过浮云飘过,而他是云中君子,不讲世俗人情。

他只说:“师傅,好剑法。”

我少时与师兄学剑,师兄拔剑太快,快到我尚未躲闪已然重伤。一招一式都如同镜面般明晰,万径千山只见飞鸟不见人影,快雪时晴确是剑剑要命。惊鸿照不出倒影,只能以背受敌挡下凌厉剑锋。师兄教我的,是真的要人的命的剑法,自然是世上顶好的剑法。

我有心要授予叶步云这招招致命的狠厉,他却偏偏要与我做道法自然的坦荡,我被他气得眉目扬起,忍不住痛骂一声:“蠢物!”

从那日起我便知道了他,他没有杀心,他这一辈子也不会是一代豪杰。

但是他不信,他似乎是要瞪我,却硬生生收下那股不服气。不愧是刚下山的小道长,平日里怕是被门派保护太过,连怎么收敛脾性都不清楚,最后他也只是辩解:“师傅,我当真行的。”

我对他摆了摆手,一口饮尽杯中余酒,然后起身拍了拍他的头。

“不,你当真不行。”

我出师门那日不过刚满十六,比他尚要年幼,追着楚留香的脚步从金陵跑到中原,一路上尝遍江湖里所谓的七情六欲,那时候金大小姐还是个活泼的好姑娘,亚男师姐还追着胡铁花四处跑,梁妈妈还在点香阁,那个时候,全江湖的人有一半都想做豪杰。

而时至今日,当年要做豪杰的人已经走了一半,剩下的豪杰,要么家财万贯,要么心无仁善。叶步云的身家清清白白,既不肯随我杀人越货,也不懂行商之道,一时半会怕是难以富裕。至于仁善,他倒是学了十成时,杀了个混混还去帮那狗官洗袜子,不过是些小罪小恶,他却放置心上。

豪杰才不讲人间情感,他们武当的萧疏寒便是例子,我们华山的真真师姐也是例子,萧疏寒公私分明赶走蔡居诚,华师姐一剑夺命前掌门枯梅。而楚留香负尽苏蓉蓉,张洁洁恩断义绝情丝散,凡是江湖缥缈录上能留下名字的人,大都是绝情之人,做过绝情之事。

于是我问他,我说:“叶步云,若有朝一日朋友遇难,你帮不帮忙?”

“自然是帮!”

他酒杯一敲,似胸腔内有一股热血蠢蠢欲动,只要我即刻下令,他便即刻出行。那双眼睛实在是过于澄澈,像华山新落的雪,像龙渊的寒泉。我忍不住笑了,他却不解。

“如果会要你的命,你帮不帮?”

叶步云定定地看着我,他生得一般,没我好看,唯有那双眼睛尚有可取之处,于是他便看我,武当的人说话的确好听,他字字铿锵。

“如是我一生挚友,当舍命陪君子,同生共死。”

他的眼睛太深,我想我或许喝多了,从那双眼睛里,我竟看到故人踏鹤东来。我大概是有些想他们了,那和尚临走时尚未与我话别,而暗香与我飞鹰,让我多看看结义树。江湖一场,最终也是我一人跌宕。

“师傅?你可有伤心事?”

他喊我,我一瞬回过神,然后嗤笑一声。他依旧是那副稚气未脱的样子,只知道对我唯首是瞻,而我对他大笑三声。

“看来豪杰注定命短,你不如学我做恶人。”

“师傅,我知道你不是恶人。”

他为我争辩,说我是个好人,至少待他尚且算个好人,而我知道,我其实算不上好人。我曾经是个暗影,给钱就杀人,他对江湖兴致无限,而我热血凉透,随时都会勒马回华山。但我耐不住他那双狗狗眼,叹了口气便拉他去明月山庄。

“蠢物,走了,随我去会会方思明。”

叶步云实在是好玩的,我拉他去金陵找王猛,他被我逼着偷了瓜,王猛追着他跑了三条街,几乎是要了他的命,而我抱起瓜便跑,轻功直上屋顶,一边看他狼狈不堪,一边吃瓜叫好。他跑得面子都不要了,剑匣在背后晃来晃去,我看见那些云梦的姑娘笑得直不起腰,不禁为他的女人缘默哀。

他好不容易甩了王猛,辛辛苦苦爬上来找我,我一个瓜也吃罢了,拍拍手忍住笑意,说:“走,徒儿,师傅带你去鸡鸣寺。”

我带他邀月行,华山的轻功无论是飞几遍,我都觉得无比好看,而他尚未回过神来,只感叹一句:“师傅,你果然有钱。”

叶步云围着公主转来转去,给她从花送到宝石,险些就要拿出玉环,我猛得拍了下他的手,吓得他当即顿住,乖巧地望向我,我笑他说:“少侠,见到美人连豪杰都不做了?”

他嘿嘿一笑,有些不好意思,腼腆地回应我:“这都是小意思,小意思。”

他身上那件袍子还是我花银两从摊贩那买回来的,我被他这句回答一噎,干脆也给公主一掷千金,好感度蹭蹭上去以后回头看他,指指公主,又指指我,说:“看见没,这才叫小意思。”

鸡鸣寺没意思,寺庙都没意思,尤其是少林。少林除了一片枫林一年四季得好看,实在没有可取之处,他们自己都渡不过,拿什么来渡江湖苦厄。我左思右想,终于想出个好点子,我飞身跃下,然后带他去了武当金顶。


武当金顶楼,一跃解千愁。我曾经和云梦的一位姑娘在新年从那上面跳下来,两个人齐齐摔断了腿,交叠在一起,被她同门给看去了。那师姐笑昏了头,连华胥引都不肯给我们下一个,只顾大笑,说我们二人好生奇怪,像两个傻子。后来云梦也走了,我再也没上过金顶,这一次,还算是故地重游。

叶步云第一次爬这地方,跳来跳去好生稀奇,原来武当没出师门前规矩到连掌门头上都地方都不敢去,我对他抛了个白眼,然后带他跃上最顶。那地方我熟,我曾见人在上面栽过结义树,我安安静静等他看完了风景,感叹完山川之美,云海浩瀚。

然后我抚了抚他的背,耗尽了我这几年的温柔,我说:“徒儿,师傅带你尝尝人间疾苦。”我话音落地,便用力一推,我速度极快,不够他从懵懂回过神来,等他再度回神,已经趴在了地上。

我跃下去,围着他转了一圈,听他嗷嗷叫唤,忍不住笑出声,我问他:“够疼吗?”

他苦着一张脸眨巴眨巴眼睛,仿佛有泪光在眼眶里闪烁。眼神里全然是我的控诉和指责,他不敢说,却是埋怨我的。

“疼啊师傅,疼死我了。”

我不理睬,我只说:“你有多疼,人间就有多苦。”

“师傅,你不要总说人间疾苦。”他突然努力抬起上半身对我说,我以为他要发表什么了不得的言论,却听见这样一句辩驳,“我以为,季鹤与叶步云总是甜的。”

我想说季鹤才不是甜的,季鹤是苦的,而叶步云是傻的,我们天生师徒一对。但他神色过于认真,我只能点点头说,也行。

我平生遇到过无数少侠,我与他们相逢、相知,最后相散,其中不乏云梦、少林与暗香,唯有叶步云,他是我继沈道长之后认识的唯一一个武当,我总说华山武当势不两立,只有叶步云,我为他破了格。

我带他去华山,去鸣剑堂前前后后走了三遭,去风师兄面前磕了头,去齐师兄面前喝了酒,最后去誓剑石上,去看了整个华山风景。

或许我日后会走,或许他日后会走,但我一日还在,他一日还在,我们便是一日师徒。

华山四季寒冷,我们碰杯时,新雪又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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